1942年英国海军对北极航线的抵制
本帖最后由 史东 于 2021-1-27 12:40 编辑政治需要与军事现实孰高孰低？——1942年英国海军对北极航线的抵制作者：詹姆斯·列维（James Levy）翻译：史东
摘要人们时常引用克劳塞维茨的格言：“战争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方式的延续”，在越南战争后的战略环境中讲得更是频繁。我们被告知，军事行动必须臣服并效力于清晰的政治目标。这种观点一直被人反复援引，从惩罚性打击，到国际维和任务，到“鲍威尔原则”及其对应的政治上的“退出战略”，但有些时候政治与军事就是无法兼容。在1942年，皇家海军屈从于政治压力，背离了集体作出的更好决策，继续通过北极航线向苏联输送物资，最终导致7月初PQ17船队的灭顶之灾。政治决策与军事战略之间的冲突给我们上了一课：在战争中，执行能力和优先顺序必须凌驾于一切政治考量之上。我们都熟悉克劳塞维茨那句最著名的格言：“战争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方式的延续”。这句话经常被解释成：军事应当成为政治决策者的工具，用兵是国家政策的最后手段。政治家规划政策，军队将领了解战争，但是两者的关系很少会像1942年春季北极航线时那么紧张。皇家海军的领导者们逐渐认为这些行动是愚蠢的，但他们的意见被美国和英国的政治当局所否决。两国政府迫切需要苏联继续参战，并确信西方国家的援助对实现这一目标至关重要。政治决策与军事战略之间的冲突导致了PQ17船队的灾难。本文将把那场著名的海上灾难放在英美两国海军的能力和态度的战略背景下，指出当时的决策者没有听从专业军事顾问的警告是错误的。在这个例子中，“军事服从政治”的做法出了问题，其原因在于忽视对执行能力和优先顺序的评估。在规划任何现实可行、协调一致的军事行动，或是推动政策、争取成功之前，都必须开展这样的评估。在1942年上半年，盟国的需求和目标清单很长，而实现这些需求和目标的手段还不多。盟国领导人之间互不相让的嘈杂声震耳欲聋。罗斯福希望美国地面部队在1942年与德国人交战；苏联继续参战；日本被遏制；阻止大西洋上灾难性的船只损失。丘吉尔的优先事项是轰炸机攻势、大西洋战役、让俄国继续参战并稳定地中海和远东的局势。丘吉尔不希望英美联合进攻法国，但这样的进攻（“大锤”行动）正是美国陆军参谋长马歇尔最想看到的。美国海军作战部长金在这一点上支持丘吉尔，但他的目的是全力投入对日作战。英国将领的意见也不统一，帝国总参谋长布鲁克要向中东增兵，第一海务大臣庞德要求为大西洋战役和远东提供舰艇和飞机，空军参谋长波特尔则坚持对德国发动轰炸机协同进攻，但是三人一致认为反攻欧洲大陆是不明智和不成熟的。斯大林和他的顾问们只知道一件事：德国已经扼住了苏联的咽喉。他们要求立即做两件事：一是在西欧开辟第二战场，二是向苏联运送所有的战争物资。这些愿望相互抵触，怎样才能排列出一个优先顺序呢？这是办不到的。鉴于有限的资源、不同的国家利益和官僚政治，必定要作出一些妥协和迂回。罗斯福和他的军事顾问们无法让英国人在跨越海峡反攻的问题上让步，所以他们最终妥协了（在罗斯福的坚持下），条件是同意美国在秋季远征北非（“火炬”行动）。对苏联的援助将继续进行，在美国东海岸实施护航船队体制以减少商船损失，太平洋方面将得到增援。丘吉尔和布鲁克在地中海战区获得美国的帮助，并且避免了最坏的可能性——对法国海岸的两栖攻击失败。马歇尔保持了他的“德国优先”战略的优先权，而金得到了他后来发动“瞭望塔”行动、即反攻图拉吉、瓜达尔卡纳尔岛所需的部队。波特尔和轰炸机司令部保留飞机生产和部署的优先权。庞德和斯大林在这场优先权争夺战中成了最大的输家，庞德没能减轻已经不堪重负的皇家海军的责任，斯大林也没有在他想要的地点和时间获得重要的第二战场，以缓解斯大林格勒的压力。但他确实得到英美继续向苏联北部港口运送援助的坚定承诺，这就引出了北极船队的问题。向苏联北部派遣船队是丘吉尔的主意，他意识到苏联作为对抗希特勒的盟友的价值。1941年7月10日他告诉内阁，英国因苏联持续抵抗获得的好处是“无法衡量的”，而且苏联“已经表明自己值得支持”。丘吉尔进一步说：“我们必须作出牺牲、承担风险，以维持苏联的士气，即使存在意料之中的不利条件。”丘吉尔说的“牺牲”，后来被证明是用政治考虑代替军事逻辑。丘吉尔并不是唯一察觉到援助苏联的益处的人，罗斯福总统也想将租借法案的受益范围扩大到苏联，但他的顾问们并不那么乐观。美国军事情报局相信红军可能坚持“至少一个月，最多三个月”，这个判断得到陆军部长史汀生和陆军参谋长马歇尔的支持。海军部长诺克斯在“巴巴罗萨”行动开始后的第二天写道：“我觉得最准确的看法是，希特勒只需要6周到2个月的时间就能消灭苏联。”同样，伦敦的联合情报委员会（Joint Intelligence Committee）估计苏联将在4到6周内崩溃。援助苏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英国不可能直接进行军事干预，美国甚至还没有参战。运送武器装备倒是可以，但最直接的路线是穿越危险重重的北极海前往摩尔曼斯克。从苏格兰到摩尔曼斯克2000海里的航线侧对德国在挪威的阵地。U型潜艇可以很方便地部署到北极海域。德国空军在挪威北部有四个主要基地。为数众多的峡湾为德国战舰提供了完美锚地，可以进行“打了就跑”的袭击。在那些峡湾里潜伏着提尔皮茨号，著名的俾斯麦号的姐妹舰，比皇家海军任何一艘战列舰都更强大。天气和距离限制了英国皇家空军对这一地区的侦察能力。除了所有这些障碍之外，盟国从苏联那里只得到了最低限度和最勉强的协助。因此，如果德国人有意阻拦，每支船队都需要英国人组织大规模护航才能安全通过，包括从大西洋战役中抽调稀缺的护航舰艇和主力舰。本质上，德国在挪威的阵地起到了一个“力量倍增器”的作用，以此为基地的战舰不仅能向北打击北极船队，如果英国本土舰队集中到北方的话，她们也能趁机向西突入大西洋。作为本土舰队总司令，海军上将托维认为以他现有的兵力无法同时为船队提供近距离护航，又掩护通往大西洋的出口。海军部把托维的忧虑抛在脑后，既然丘吉尔想要援助苏联，那就一定得办到。必须记住英国和美国在1942年上半年的优先事项。尽管丘吉尔明智地支持俄国熊，但援助苏联永远不可能是英国的首要任务。在整个1942年，北极和印度洋（后者当时面临日本的巨大压力）始终无法完全摆脱其在英国战略中的次要地位。傲视群雄的位置仍然属于大西洋和地中海——与1941年一样。英国人在地中海的投入如此之大，以致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变化。马耳他必须守住，英国的地中海战略、英国的士气和威望都取决于它，在新加坡陷落后更是如此。尽管一时力不能及，但皇家海军迟早要在地中海发挥作用。同样，大西洋的生命线也必须保持畅通。英国是将美国压倒性的人力物力投入对德作战的跳板。对英补给的中断也意味着没有补给能到达苏联。英国的崩溃不仅是英国人民的灾难，还将彻底破坏盟国对德国的战争努力——没有轰炸机攻势，没有第二战场，美国被锁在欧洲战场之外，苏联也许会崩溃，德国有可能赢得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因此，大西洋战役必须放在首位。对美国陆军而言有一件事最为优先，那就是建立一条通往欧洲大陆的陆上交通线，其他的一切都是其次的、可以商榷的。美国海军的优先事项也很明确：阻止日本在太平洋的推进，尽早开始对日反攻。当然，金也不得不对抗正在破坏美国东海岸航运的U型潜艇战役，所有其他承诺都被看作是次要的、暂时的麻烦事。了解到英美两国的优先事项后，还要看看有多少兵力可以执行这些任务，这是明智的做法。任何向苏联提供补给的努力都取决于英国皇家海军和美国海军的实力，必须依靠它们去保护运送货物的商船。因此，我们要审视这两支海军的总体实力，以及为了满足盟国政策和优先事项所规定的不同任务，对现有兵力作了怎样的部署。其中必须特别强调主力舰（包括航空母舰和战列舰），因为她们是成功实施北极航线的关键。英国的航母实力不足以应对全球范围的需求。皇家方舟号（标准排水量22000吨，航速31节，载机60架）曾是驻直布罗陀的H舰队的核心，但她已于1941年11月战沉。鹰号由战列舰改建而成，航速不超过24节，仅搭载21架飞机，只能勉强接替皇家方舟号在H舰队的角色。1942年3月至6月间，鹰号六次从直布罗陀开到马耳他附近海域，放出喷火式战斗机降落到马耳他机场。她不适合在北极航行，直布罗陀也需要她的存在。在英国最现代化的航空母舰（光辉级3艘，加上小幅改进的姐妹舰不挠号）中，1艘（胜利号）编入本土舰队，其他3艘在1942年4月要么位于印度洋（不挠号和可畏号），要么在路上（光辉号），希望能阻挡日本征服的狂潮。4月初，南云忠一率领日本机动部队突入印度洋，击沉老式轻型航母竞技神号、重巡洋舰多塞特郡号和康沃尔号、2艘驱逐舰、1艘巡防舰。与此同时，海军上将萨默维尔东躲西逃，希望能找到机会实施夜袭，但机会始终没有来。5月，为了预先阻止日本可能对马达加斯加岛的行动，英国航母支持登陆作战，从维希法国手中夺取该岛。东方舰队的全部3艘航母或是被派往该地区，或是被派往计划于8月起航的马耳他救援船队（“基座”行动）。凭借单独一支补给船队不可能为苏联脱困，为此让英国仅有的几艘珍贵的航母冒险前往摩尔曼斯克是毫无意义的。同样，整个夏季把航母捆绑在一系列持续行动中，听任马耳他沦陷，允许印度洋门户大开，也是不可想象的。所以不能指望英国航母部队对北极船队进行有力的增援。英国战列舰队的处境同样堪忧。1941年11月25日，巴勒姆号被德国潜艇击沉。12月10日，威尔士亲王号和却敌号在中国南海被日本轰炸机炸沉。12月19日，意大利蛙人潜入亚历山大港布设水雷，使刚勇号和伊丽莎白女王号在几个月内失去战斗力。1942年春天，剩下的、相对现代化的只有寥寥几艘：厌战号在印度洋；声望号在两次完成马耳他战斗机输送任务后可以出动，但装甲太弱，不能冒险与提尔皮茨号交战；纳尔逊号和罗德尼号正在完成船坞修理，打算前往印度洋，然后加入马耳他救援船队（“基座”行动）；英王乔治五世号和约克公爵号已经在本土舰队服役。美国海军呢？伟大的“民主兵工厂”能否提供急需的主力舰，好让北极船队安全通过？考虑到美国海军的优先事项和承诺，答案也是不能。金首先关注的永远是太平洋。在大西洋，金有三个优先事项：击败U型潜艇，使德国水面舰艇远离大西洋航线，以及支持前往苏联的船队。为了帮助实现后两个优先事项，并响应美国官方的“德国优先”政策，金派出了第99特遣舰队。它由新型16英寸炮战列舰华盛顿号、航母黄蜂号、重巡洋舰塔斯卡卢萨号和威奇塔号、以及6艘驱逐舰组成，显著增强了本土舰队的实力。但是黄蜂号在欧洲短暂停留期间一直在帮助向马耳他运送战斗机，使得第99特遣舰队更适合于截击德国袭击舰的工作，而不是为北极船队提供适当的防空和反潜保护。停泊在斯卡帕湾的华盛顿号和胜利号1942年上半年，美国尚且无力发挥更大作用。大量航母和战列舰仍在建造当中，没有做好加入战斗的准备。5月，美国海军在珊瑚海海战中勉强获得了战术上的平局（主要是由于日本人的谨慎）。6月，美国航母舰队（大黄蜂号、约克城号和企业号）在中途岛全力出击，取得了压倒性胜利。但这两次海战使美国失去了5艘可用的一线舰队航母中的2艘（列克星顿号和约克城号）。萨拉托加号1月被鱼雷击中，直到8月才能作战。轻型航母游骑兵号被认为不适合前线作战。因此，黄蜂号在两次与H舰队一起向马耳他运送战斗机后，于中途岛海战前被美国召回，重新部署到太平洋。北极船队将不得不在没有美国航母掩护的情况下航行。战前美国的老式21节战列舰中，有4艘已经过时（内华达号、德克萨斯号、纽约号、怀俄明号）。其余各舰中，2艘（亚利桑那号和俄克拉荷马号）毁于珍珠港事变，4艘正在修理或重建，余下5艘本有可能参加战斗，然而在最初半年的低谷期，乃至后来的瓜岛缠斗时，她们都没有被部署到一线。光明的未来属于1936年《伦敦海军条约》终止后建造的那些16英寸炮快速战列舰，其中华盛顿号临时加入英国本土舰队，北卡罗来纳因为严重的螺旋桨震动，还在大西洋上调试，需要几个月时间才能解决。1942年3月、4月和5月，每月都有一艘新型战列舰服役，分别是南达科他号、印第安纳号和马萨诸塞号，但是都没有做好立即作战部署的准备，因此美国战列舰队影响北极地区局势的能力几乎和美国航母一样受到了限制。为了理解对北极护航日益抬头的反对意见，我们必须详细了解其历史。前往苏联的船队在1941年可谓一帆风顺，但是在1942年初便首度遭遇商船和军舰的损失。1月2日，PQ7船队被U134号潜艇击沉一艘货船。本土舰队派出轻巡洋舰特立尼达号和部族级驱逐舰索马里人号、马塔贝勒人号保护去程的PQ8船队，轻巡洋舰爱丁堡号和驱逐舰回声号、恶作剧号保护回程的QP4船队。马塔贝勒人号在科拉湾入口被鱼雷击沉，200名舰员中只有2名生还，人在冰冷海水中呆几分钟就会丧命。1月17日，托维率本土舰队出海掩护PQ8船队。他知道提尔皮茨号已经北上，但不了解希特勒对挪威有多么关注。英军发动了一次驱逐舰扫荡，并派突击队偷袭了Vaagso岛，其结果让托维忧心忡忡。同月，他告诉参谋们：“所有把军舰部署在挪威以外地区的做法都是错误的。”德国海军司令雷德尔的决心也是一样，他不断将水面舰艇调往挪威。除了仍在布雷斯特的战巡沙恩霍斯特号、格奈森瑙号和重巡欧根亲王号外，德国海军可以集结起包括1艘战列舰、1艘袖珍战列舰、1艘重巡、4艘轻巡和20艘驱逐舰的兵力。托维有2艘战列舰、1艘战巡、4艘重巡、6艘轻巡和18艘驱逐舰，考虑到提尔皮茨号的威力，英国的优势不算太大。希特勒知道，如果能将布雷斯特的军舰调往北方，英国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入侵挪威便十拿九稳了。这些算计，构成了名为“雷霆—瑟布鲁斯”的英吉利海峡突破作战的核心。德国水面舰队的实力在俾斯麦号沉没后经常被人低估，但是在本土舰队看来，它依然活跃而强劲。接下来的三支去程船队（PQ9到PQ11，共有23艘船）、三支回程船队（QP5至QP7，共有19艘船）都毫无损失地到达了目的地。蕴含不祥意味的是，QP6船队在1月31日受到空袭，这表明德国空军已经加入北极作战。虽然迄今为止北极航线整体获得成功，丘吉尔却迅速对托维失去了信心，在1942年2月时认为后者“消极保守、不思进取、头脑狭隘”。托维既沮丧又谨慎，他警告海军部，自己的部队不足以在大西洋与北极航线的恶劣天气下来回穿梭，“如果其中一支船队发生灾难，将会产生严重的政治反响”，但他却得不到任何休整喘息的机会。3月1日，PQ12船队（17艘船）在驱逐舰奥里比号和奥法号的护卫下离开冰岛东行，QP8（15艘船）则离开苏联西归。托维命令本土舰队副总司令、海军中将柯蒂斯（兼第2战列舰中队司令）带领约克公爵号、声望号、轻巡肯尼亚号和驱逐舰福克诺号、爱斯基摩人号、旁遮普人号、愤怒号、回声号、日蚀号于3月3日出海，为往返船队提供远距离掩护。由于担心德国空军，3月1日柯蒂斯向托维发电报抱怨，因为没有航母，他在挪威附近任何地方与德国水面舰队交战都处于明显的下风，而且这种战斗将冒着“我认为不应接受的风险”。托维向他保证，特隆赫姆以北“没有，重复一遍，没有”敌方鱼雷轰炸机存在的证据，暗示他不会受到德国空军的威胁。不过，托维还是指示柯蒂斯与挪威海岸保持250海里以上距离，并给副手留下了自己认为合适的行动空间。柯蒂斯吸取了挪威、敦刻尔克、克里特岛和Z舰队的教训，也许吸取得太多了。PQ12只损失1艘船，却险些被提尔皮茨号拦截，提尔皮茨与3艘驱逐舰联合出击，只击沉了1个掉队者。托维顶着糟糕的天气，从他位于斯卡帕湾的基地里冲出来追捕提尔皮茨号，但没有成功。胜利号放飞了一支由12架大青花鱼式鱼雷轰炸机组成的攻击波（另外9架在进行侦察或反潜巡逻），不仅没能命中，还损失2架飞机。PQ13（19艘船）于3月20日离开冰岛，QP9（19艘）于次日离开摩尔曼斯克。托维已安排两个方向的船队同步行动，以便它们在挪威北部的熊岛附近的最危险海域交汇时，能够同时得到本土舰队的掩护。PQ13被大风吹得七零八落，绝大多数商船调头返回。德国人发现了继续前进的一部分船只，派出3艘驱逐舰进行拦截，因此遭遇近距离护航的特立尼达号、日蚀号和愤怒号，德国驱逐舰Z26号在追击战中被击沉。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特立尼达号发射的一枚鱼雷发生故障，绕了个圈后击中本舰轮机舱。特立尼达号受此重创，向摩尔曼斯克开去。PQ13损失5艘商船。丘吉尔告诉斯大林，物资供应“不会以任何方式中断或拖延……”。相向而行的PQ14（24艘船）和QP10（16艘船）分别于4月8日和10日启程，本土舰队为前者提供了轻巡爱丁堡号和驱逐舰牛头犬号、小猎兔犬号、亚马逊号，为后者提供了轻巡利物浦号和驱逐舰奥利比号、愤怒号、日蚀号、马恩河号。密集的浮冰迫使PQ14分散，三分之二的船只折返，坚持前进的8艘中有7艘进入摩尔曼斯克。QP10受到飞机轰炸和潜艇袭击，损失4艘船后于4月21日到达冰岛。负责掩护的第18巡洋舰中队司令、海军少将博纳姆－卡特（英国女演员海伦娜·博纳姆－卡特是他的远亲）察觉到今后的趋势，在PQ14结束后的报告中写道：“在极昼条件下没有黑夜，过去四天我们受到不间断的飞机监视，（德国）潜艇集中在瓶颈处，随时可能发动鱼雷攻击，我军驱逐舰却因为燃料紧张而无法进行猎杀或搜索，预计每一次航行都会发生严重损失。” 清理甲板冰雪的轻巡洋舰水兵从愤怒号上拍摄的特立尼达号庞德对此表示同情。他在4月18日提醒战时内阁：“地理条件对德国人极为有利……损失可能会沉重到让运行这些船队不合算的地步。”但是庞德还没准备好提出停止运输的要求。罗斯福在4月27日告诉丘吉尔，既然美国已经“作出如此巨大的努力”来让物资流向苏联，“除非出于最令人信服的理由，否则在我看来，停止运输将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就这样，北极航线还要继续运行下去。PQ15（26艘）于4月26日离开冰岛，护航舰包括第10巡洋舰中队司令、海军少将伯勒指挥的重巡伦敦号、轻巡尼日利亚号和4艘驱逐舰。在托维的统一指挥下，由英王乔治五世号、胜利号、1艘轻巡和11艘驱逐舰组成的本土舰队主力，加上美国的华盛顿号、塔斯卡卢萨号、威奇塔号和4艘驱逐舰也一起出动，作为远程掩护。英美联合舰队的第一次行动开局不利，英王乔治五世号在浓雾中撞沉了旁遮普人号驱逐舰（这种事情并不稀罕，华盛顿号会在1944年撞击印第安纳号，同一年加利福尼亚号和田纳西号也撞了）。英王乔治五世号受损，于是行动中止。PQ15船队以3艘商船被空袭炸沉为代价完成了航程。过后，托维警告海军部：“如果它们（指北极船队）出于政治原因必须继续下去，务必准备好接受非常严重和沉痛的损失。”同一时间返程的QP11中，爱丁堡号被U456的鱼雷击中，不得不在2艘驱逐舰的护送下折返，近距离护航力量只剩下驱逐舰牛头犬号、比弗利号、小猎兔犬号和亚马逊号。船队遇到3艘德国大型驱逐舰的拦截，其中2艘各有4门5.9英寸炮，1艘有5门5英寸炮。而4艘英国驱逐舰中的3艘为了护航任务做过专门改装，将部分火炮换成了深水炸弹发射器，4艘舰加起来只有6门4.7英寸炮和3门4英寸炮。尽管如此，她们还是打退了德舰五次进攻，只损失一艘商船。恼火的德国人回头找到了蹒跚而行的爱丁堡号，一番激战过后，爱丁堡号与德国驱逐舰赫尔曼·舍曼号同归于尽。两周后，在摩尔曼斯克做了简单修理的特立尼达号在去往冰岛途中被飞机炸伤，不得已作自沉处分。长夏将至，德国空军的威胁有增无减。
巨浪，巨浪，不断地增长！获救的加拿大水手托维和博纳姆－卡特都敦促海军部停止船队往返，“却毫无效果。”博纳姆－卡特的恳求是最有说服力的：“我仍然确信，在挪威北部各机场受到压制、且每天能有几个小时的黑夜之前，船队应当暂停。如果出于政治原因而必须继续，则必须预料到会有非常严重和沉痛的损失。德国人的攻击力度只会增强而非减弱。出生入死是我等海军军人的天职，然而对商船海员作此要求实属过分。我们的航速或许能避开炸弹和鱼雷，但是六节或八节的船就没有这个优势。”托维完全赞同这一观点，并同样用“严重和沉痛的损失”作为警告。但是丘吉尔不为所动，他给参谋长委员会（Chiefs of Staff Committee）发了份备忘录，让他们毫不含糊地知道，罗斯福和斯大林将“非常强烈地反对”任何停止运输的做法，英国不得不承受北极航线的风险。正如皇家海军二战官方历史的作者斯蒂芬·罗斯基尔写给官方情报史作者欣斯利的信中所说：“他们（将军们）被丘吉尔用来自罗斯福的政治观点否决了。”罗斯福要求船队继续前进，并且准备，正如我们看到的，催促金派遣美国海军军舰来强调他的坚决态度。他们打算给本土舰队提供美国人认为必要的力量，好帮助船队杀开一条血路。丘吉尔虽然知道庞德、托维和博纳姆－卡特联合起来反对继续运输，但他觉得不得不默许美国人的这一要求。托维对丘吉尔的影响力正在迅速减弱为零。4月，丘吉尔提出让海军上将坎宁安接替托维担任本土舰队总司令，坎宁安推辞了，他说：“要是托维战死在舰桥上，我自然会接替他，否则不行。”6月，丘吉尔又试图让海军大臣亚历山大和第一海务大臣庞德支持他将托维解职。有没有可能通过另一条路线向苏联运送物资呢？在1942年没有。当时只有三个港口可以卸下英美提供的租借物资：摩尔曼斯克，位于波斯湾的巴士拉，以及位于苏联太平洋海岸的海参崴。鉴于盟国海运能力紧张，把吨位消耗在绕过好望角去波斯湾的漫长航线上是不合算的，巴士拉仍是一个欠发达城市，穿过波斯和高加索的铁路网也有限。根据与苏联达成的协议，日本准备允许原材料和民用设备从美国经海路运往海参崴。然而，这些物资到达的地方离需要它的地方很远，必须通过已经超负荷的苏联铁路网运输。所以尽管有损失，1942年对苏援助的大部分还是通过北极船队送达的。庞德很清楚继续运行北极航线最终将导致灾难，以下是5月18日他给金写信的部分内容，为了让读者体会到庞德在这个问题的痛苦焦灼，此处必须引用原文：“苏联航线日益成为套在我们脖子上的沉重负担，持续消耗巡洋舰和驱逐舰……这是一场最不靠谱的军事行动，各个方面都对我们不利，当然我也意识到，目前有必要帮助苏联。我们不知道送过去的东西对他们到底有多大意义。如果送去的装备对他们目前来说是绝对重要的，我们当然必须接着送下去，但如果这些装备在7月而不是在5月、6月送到，也能有几乎同样的效果，那我们就不必非得在冰封条件下努力运行这些船队，这个说法是无可辩驳的。”金5月21日的回信称得上是一件逃避责任的杰作：“我非常同情你关于未来几周苏联航线运行困难的看法，但不得不说的是，可以预见到会在政治层面产生极为猛烈的反应，当然，这种反应将来自苏联。不过，不管你何时决定提出改变，我都已经准备好支持你的观点。”
金的意思很明白，对庞德的立场表示同情，但把承担政治后果的义务推给庞德，承诺在庞德爬出困境后给予支持。如果像陆军部长史汀生所说，罗斯福在面临海军坚决反对的时候一般会妥协，那么这就是一个关于优先事项和政治资本的问题。金似乎认为不值得冒着影响力和地位下降的风险来要求暂停北极船队，他在太平洋有更大的谋划。而庞德受到对海军的责任和对丘吉尔的忠诚的双重驱使，无法说服自己以辞职相威胁。所以船队继续出航，军人和海员不断牺牲。在这种情况下，PQ16船队于5月21日离开冰岛。这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支船队（35艘船），拥有包括1艘重巡、3艘轻巡在内的护航力量。船队到达苏联时，已在空袭下损失7艘商船（占比20%），加兰号驱逐舰重伤。PQ16之后，托维认为“风险已经严重到无法接受的地步”。尽管如此，下一支船队计划在7月初出发。尽管发生了这些令人警醒的损失，而且肯定会有更多的损失，丘吉尔在PQ16到达后给斯大林的信中仍然写道：“我们决心克服艰难险阻，将最大数量的战争物资运送给您。由于特隆赫姆的提尔皮茨号及其他敌方水面舰艇的存在，每一次船队航行都要当成正式的舰队行动来做准备。我们将继续竭尽全力。”措辞仍然高调，但是职业军人的悲观情绪很快会在PQ17船队的宿命航程中得到证实。1942年春天，皇家海军处于最低谷。4月，日本海军杀入印度洋，将萨默维尔和他的东方舰队逐出锡兰附近海域。自1941年12月10日以来，在日本人手中的损失为1艘轻型舰队航母、1艘现代化战列舰、1艘战巡、3艘重巡、1艘轻巡、8艘驱逐舰和1艘驱潜快艇。刚勇号和伊丽莎白女王号在意大利蛙人的大胆攻击中受伤，仍在修理。3月和4月，邓尼茨的U型潜艇在美国海域大肆破坏，迫使英国调动本就稀缺的护航兵力，以帮助加拿大和美国。马耳他濒临绝境，必须派出一支船队来补给这个岛屿要塞。像往常一样，本土舰队不得不分出舰艇增援H舰队，以掩护去马耳他的船队。
鉴于兵力紧张，如果护航船队要继续驶向苏联，就需要美国军舰的参与。美国海军少将吉芬指挥的第99特遣舰队6月份还在本土舰队，包括1艘战列舰、2艘重巡和4艘驱逐舰。苏联面对德国陆军大兵压境，确实急需援助，但英国和美国不能或不愿投入必要兵力来保障物资通过。这些情况构成了PQ17的背景。对于理解PQ17的命运具有重要意义的是，皇家海军内部在如何保护北极航线方面缺乏共识。海军在挪威、敦刻尔克和克里特岛领教了德国空军的能力。俾斯麦号追击战展示出这级战列舰的毁灭性攻击力和强悍的防御力，提尔皮茨号也是一样的强大而坚固。鉴于德国人拥有多重优势，托维在1942年春敦促海军部暂停北极航线。但是如果航线必须维持下去，海军又应该保护它到什么程度？没有人能给出满意的答案。在内心深处，庞德和托维相信夏季船队注定会蒙受惨重损失，而把英国海军大量兵力投入护航，让德国人从空中、水下和水面肆意攻击，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英国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这种心理上的矛盾反映在托维接到的命令中。PQ17必须尽早、尽快地冲过去。本土舰队在船队的北面和西面作远距离掩护，只会在熊岛以西海域与提尔皮茨号交战——但是船队进入巴伦支海时不得不在该岛以东航行。新任海军少将汉密尔顿指挥第1巡洋舰中队的2艘英国重巡和2艘美国重巡作为近距离支援，直到船队大致到达熊岛对应的经度为止，只有当船队“受到巡洋舰队可以对抗的水面威胁时”，也就是说确定提尔皮茨号没有出港的情况下，巡洋舰才会继续前进。托维曾经提出建议，把船队作为诱饵，让它在接近熊岛的过程中向西退却一段时间，诱使德国人进入胜利号的鱼雷轰炸机航程，这个计划被否决了。出于政治上的原因，人们认为更重要的是加快速度以缩短船队受到德国空军攻击的时间，并且不惜一切代价使PQ17继续驶向目的地。在冰岛集结的PQ17船队及其护航舰艇“北方的孤独女王”然而早在PQ17出发前，庞德就在考虑，假如德国水面舰队出动，他将下令解散船队，这似乎是他唯一的计划。托维相信这个决定会导致“彻底的血淋淋的屠杀”。如果只是面临德国水面舰队的威胁，解散船队还是有道理的，但考虑到德国空军和U型潜艇的实力，失去相互保护后的单艘商船只能任人宰割。自1917年以来，护航船队体制的经验就清楚说明：集中的船队比孤零零的商船更难发现，也更难攻击。当U型潜艇杀到美国东海岸时，金忘记了这一点，庞德也忘记了这一点。德国用来阻止船队通过的兵力十分强大。德国海军在挪威部署了提尔皮茨号战列舰、吕佐夫号和舍尔号袖珍战列舰、希佩尔号重巡洋舰、10艘大型驱逐舰、2艘远洋鱼雷艇、10艘潜艇。德国空军的实力同样令人印象深刻：103架Ju-88轰炸机、42架He-111鱼雷轰炸机、20架Ju-87“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15架携带鱼雷的He-115水上飞机，加上8架FW200“秃鹰”式巡逻机、22架Ju-88侦察机和44架BV-138水上飞机，这相当于至少5艘英国舰队航母的搜索和攻击力量。托维接到的命令，加上德国的陆基航空兵，让他在行动方案上没有什么选择余地。他不得不指望德国侦察机能找到船队，却找不到本土舰队。若是德国水面舰队过于自信，一直追击船队到熊岛附近，托维会从胜利号上起飞攻击波，希望能瘫痪一艘或更多的德国主要军舰。然后，他就带领全体人马冲上前去，尽可能多地干掉德舰。最重要的是，他想击沉提尔皮茨号，他曾经写过：“对于战争进程而言，摧毁提尔皮茨号比任何船队的安全都重要得多。”
要想成功，托维必须保持自己的主力舰和巡洋舰完好无损，这就意味着舰队主力将呆在熊岛以西，直到他确信德国人被鱼雷轰炸机的攻击拖慢了脚步。英国政策的三个既定目标（保存舰队，击沉提尔皮茨号，让船队通过）是相互排斥的，丘吉尔和庞德本该明确这三个目标的优先顺序，据此制定完善的计划并加以执行，他们的错误将导致一场大败。由于“超级机密”（ULTRA）的密码破解工作暂时停顿造成情报缺失，加上对提尔皮茨号的恐惧，庞德于7月4日命令解散PQ17船队，撤走由巡洋舰和舰队驱逐舰组成的近距离护航力量。到这时为止，整个船队只损失了1艘船，但是在接到解散命令的33艘商船中，有22艘沉没在前往摩尔曼斯克的路上。正如托维总结的那样：“下令解散为时过早；结果是灾难性的。”在一周之内，北极船队就被叫停，整个夏季都没有继续。未能确定优先顺序，未能使能力与目标相匹配，结果导致一场军事灾难，以及一项有价值的政策暂时中止。1942年北极航线的问题不仅在于它是“一场最不靠谱的军事行动”，其根本原因是，考虑到德国人有可能抵抗，它超出了英国皇家海军的执行能力，即便在美国海军适度增援的情况下也无法成功。只有大量集中航母，或是一支庞大的战列舰队，才能有效防御空中、水面和水下的攻击，从而化解德国的威胁，保障每一支船队安全通过。在9月中旬组建PQ18以安抚苏联、并在某种程度上弥补PQ17的失败时，它包括1艘护航航母、1艘防空巡洋舰、16艘舰队驱逐舰、2艘护航驱逐舰的近距离护航。战列舰安森号和约克公爵号、轻巡牙买加号和另外3艘驱逐舰提供远距离掩护。然而损失仍然很大，40艘商船中有13艘被击沉。PQ18：德国炸弹在阿散蒂人号驱逐舰附近爆炸PQ18：玛丽·卢肯巴赫号军火船被空投鱼雷击中后爆炸沉没，船员无人生还。照片是在复仇者号护航航母甲板上拍摄的。因为在7月份还没有这样的兵力，所以让船队继续航行是愚蠢的。皇家海军知道，它对北极船队的保护基本上是虚张声势，只是由于德国人缺乏进取心，才延缓了失败的降临。当预料已久的威胁似乎终于成为现实的时候，庞德退缩了，他撤回军舰，让PQ17自生自灭。正如庞德的传记作者所指出的那样，“北极船队是因为政治需要而诞生的”，但军事上的现实应该胜过政治上的需要。军队领导人有责任向政治家说明什么是可行的。关键在于执行能力和优先顺序。庞德和金应该一起通知他们的政治上级这项工作完成不了，或者共同确保能够得到完成这项工作所需的兵力。他们都没有这样做，结果不言而喻。对此负有责任的军队领导人没能直言不讳地指出，损失的货物帮不上苏联人，损失的舰船会伤害盟国的力量和士气。托维和博纳姆－卡特把这一点说得很清楚，但庞德和金却拒绝按照他们的合理建议采取果断行动。虽然有人认为军队应该为政策服务，但是对克劳塞维茨的名言作如此肤浅的解读，往往弊大于利。海军理论家、克劳塞维茨的信徒朱利安·科贝特说过，在军事与政治因素的相互作用中，“克劳塞维茨认为必须始终由政治主导”。很多情况下的确如此。但是1942年北极船队的经验表明，当政策目标超出了实现它们的能力时，克劳塞维茨的顺序必须被颠倒过来——政策必须与军事上可行的行动相一致。首先必须明白以现有兵力能干什么，然后才能选择想干什么，好高骛远不是经营战争的方法。丘吉尔1943年不明智的爱琴海战役和艾登1956年（在蒙巴顿的反对下）试图用武力在苏伊士运河上重演历史，则充分说明了这个问题。政治与战争一样，都必须量力而行。正如安德鲁·兰伯特所指出的那样，1944年盟国资源暴增之后，掌管西部通道的霍顿上将就能很有把握地保持航线畅通，甚至可以把船队作为诱饵，把邓尼茨最后的狼群吸引过来加以击沉。就像美国轰炸机群迫使德国空军在无休止的轮番消耗中遭遇灭顶之灾一样，数量充裕的护航航母和现代化反潜舰艇也在北极地区打垮了U型潜艇。但是在1942年，这样充沛的资源还远远没有到位，手段如果不具备，政策就会失败，千万不能把1944年以后美国这个巨无霸爆兵、爆产能的情况与之前相混淆。现实中，我们大多数时候更接近于1942年盟国的状态，而不是美国完全动员后的状态。政治上的需求和愿望往往会偏离现实可用的资源，若是政治领导人不能认清军事现实，而军队领导人又不去解释用手中兵力能达到什么目标，在大多数情况下将不可避免地导致PQ17式的灾难。
— 完 —
原文题为《The Needs of Political Policy versus the Reality of Military Operations: Royal Navy Opposition to the Arctic Convoys, 1942》，刊登于《The Journal of Strategic Studies, Vol.26, No.1（March 2003）》。
我仔细看过PQ17的命令档案后确信庞德的决定其实没有什么问题，之后PQ18的损失也说明了这一点，解散早晚对最终损失的影响很难说有多强的因果关系。然后看当事人的回忆，一线的军人更多是基于一种感情和海军必须保护护航对象的荣誉感抗议庞德的决定，觉得自己还能继续护航，问题这种感觉既没有命令来支持也没有实际证据。上面的政客就是让他背英美关系因此出现裂痕的锅，这事看起来是RN把美国人的事弄砸了所以要谴责一番。确实就像这篇文章说的，北极航线早期能成功几次纯粹是德国人不重视，德国人一重视了，以当时那点兵力，近海的潜艇飞机截击是一点办法没有的。 LeSoleil 发表于 2021-1-18 00:42
我仔细看过PQ17的命令档案后确信庞德的决定其实没有什么问题，之后PQ18的损失也说明了这一点，解散早晚对最 ...
德国人如果认真打，也许会造成俾斯麦海那样的结果。
感谢分享和翻译 LeSoleil 发表于 2021-1-18 00:42
我仔细看过PQ17的命令档案后确信庞德的决定其实没有什么问题，之后PQ18的损失也说明了这一点，解散早晚对最 ...
当时皇家海军极度缺乏巡洋舰，不想承受任何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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