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言 发表于 2025-3-11 16:41

最后の帝国海军(节译)

丰田副武 海军大将 海兵33期1943年4月21日:横须贺镇守府司令长官1944年5月3日:联合舰队司令长官1945年5月29日:军令部总长著有回忆录《最后の帝国海军》以下是第六篇《最後の連合艦隊司令長官》中第三节=======================================================================第六篇最後の連合艦隊司令長官就任长官由于古贺君死亡,我作为继任去了联合舰队,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自己也不清楚。如果按照先任顺序来说,说不定在前一年古贺君去联合舰队的时候,我可能会按顺序号去的。当山本君战死之后,即使我被推举为候选人,我从未想过自己就是合适的人选,我想不会按照顺序来考虑的。所以,当古贺战死后我被叫去的时候,虽然感觉终于轮到我了,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并不适合。那是4月3日的事情。那天晚上,我正在横须贺的官舍里睡觉,通信队的士官拿着一份亲展电报来了。那是海军次官发来的电报,只描述了古贺君行踪不明的经过。不过接下来会怎么样,我是否会成为不幸的彩票中彩人,这样的不安始终挥之不去。但是,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进一步的消息,所以我以为可能不需要我去,外面应该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就在早上11点左右,我接到了海军省的电话,让我下午去海军省,我就想着终于要去了。因此我前往东京,在车上的时候,我考虑了对岛田君(当时他大臣兼任军令部总长两职)的回答策略,然后才去见了他的。然而,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我被要求直接说出我的想法。因此,我首先指出,自从战争开始以来,我一直都在内战部队服役,并没有直接参与外战部队的作战。此外,关于战争开始时的经过,我也并未参与。因此,现在要作为作战的最高指挥官承担起这个责任地位,我认为自己并不适合,外面还有更合适的人选。而且,战争已经完全变成了防御态势,我们无法抑制不断进攻的敌人,只能一步步后退,完成战争的全局力量也在下降,战势非常悲观。所以,即使我承担起这个重要责任,也没有把握能够解开这个难题。这些话我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对岛田君说的。岛田君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不管是谁出来,对于这个战局,没有人有把握能够妥善处理并恢复势头。然而,必须有人来承担这个责任。因此,这个问题,并不是要特别来和你商量的。也不是来听取意见的,只是出于谨慎通知一声,事情已经得到了伏见宫的大力支持,一切都已经决定了……所以,不需要讨论,也不允许有任何争议,就是这样的态度。而且,他还说:“实际上,我现在就要去皇宫报告关于你的人事问题。”在这样一番几乎是逼问的回答中,我终于被说服,不得不接受这个任务。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在那之后,战况正如大家所知,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似乎已经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当时,如果要我认为适合担任联合舰队长官的人选,这可能因人而异,但我觉得应该是那些具有航空经验、一直跟踪作战进展的人。这样的人似乎是最有资格的,比如南云(忠一)这样的人似乎很合适。虽然也有更年轻的人选,但是如果选择如此年轻的人,那么这次就必须全面翻新整个阵容。当时联合舰队中大约有二十名舰队长官,如果选择过于年轻的人,就会造成非常大的变动。在急流中更换所有的马匹是非常困难的。如果是南云的话,就没有这样的担心。南云之上只有在泗水的高须四郎,他已经工作了两年多,已经到了可以替换休息的时候了。因此,只要替换高须君一个人,就可以让南云上任。——我就是这样想的。除了南云之外,我还考虑了小泽治三郎这个人。这个人擅长战斗,是一位出色的将军,但是稍微年轻了一些。比他资历更老的人当时在联合舰队中还有两三个。所以,如果要让小泽君上任,就必须进行相当大的调动。还有,既然岛田君已经开始指挥战斗,那么由先生亲自出马也是一个方案……。——但是南云在中途岛作战中的责任是相当大的…(发言人·木村毅)责任是有的。所以这是南云个人的问题,但从他的立场来看,为了弥补中途岛的失败,采取一次性冒险的想法也是有可能的。不知道南云在中途岛之后是怎么想的,但是根据当时的参谋长草鹿龙之介在某处所写的内容来看,南云那时感到非常沉重的责任,因为他失去了自己率领的四艘母舰。草鹿担心南云可能会做出极端的决定,因此他向南云建议,在这种重要时刻,不应该轻率行事,并引导南云退出了战场。如果是这样的话,作为南云,他之后无所作为是没有意义的。正因为责任重大,采取一些积极的行动来弥补才是他作为将领的正常行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认为他即使去联合舰队,也并不一定意味着他去是错误的。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不过,南云能否胜任这件事,我并没有事先研究过,我自己也并不是很有把握,但我觉得胜任的人比我还多。而且我完全没有和航空方面有过关系。作为舰队长官,虽然自己也下辖有航空部队,但在其他勤务中,我并没有担任过以航空为重点的职务,实际上也不了解航空的事情。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怎么说,有航空经验的人都会更加合适。从这一点来看,南云从夏威夷海战时期起就是航空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因此我认为他是适合的……。

微言 发表于 2025-3-15 11:53

第七篇 塞班岛战败记
塞班岛作战
在我担任联合舰队司令长官的那天去了军令部,在相关主要职员的列席下,听取了关于一般战况和作战计划的根本方针,并且进一步了解了各个战略要冲的防御状况和兵力部署的现状。那时候,我被告知塞班是坚不可摧的,所有战略要地中塞班是最坚固的。因此,我也就放心地这样认为了,但是后来才发现,这完全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实际上什么准备都没有。据说增补上去的兵力,大部分是在途中遭遇潜艇袭击或空袭而水淹的部队,几乎都是赤手空拳到达的。这些水淹部队,装备贫弱,训练也不充分。这与我之前听到的情况大相径庭。这非常令人意外,至今仍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当时的陆上防御负责人当然是陆军,但整个作战是由海军的南云(中部太平洋舰队司令长官)统一指挥海陆两军的。陆军方面是第三十一军司令官小畑(英良)。虽然小畑纳入了南云的作战指挥下,但这并不意味着南云会指挥陆上防御战的所有细节,而只是限于调整海陆两军关系的指挥。后来听说,南云和军司令官都没有想到敌人会来到塞班。他们似乎认为敌人不可能来到塞班。…更有甚者,据说从塞班战役开始前,军司令官就去帕劳了,直到敌人登陆前都没有回到塞班。这些情况我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说的。
塞班岛的防御工事似乎根本就没有完成。即使有,也只是一些旧式、过时的贫弱设施。两年前左右,在瓜达尔卡纳尔的争夺战中,我们应该很清楚对方作战部队的装备是如何的优秀,因此应该充分认识到那样的工事和防御设施是无法抵御敌人的。然而,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别人的经验和中枢的意见似乎总是无法真正理解。如果自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对此感到遗憾。
这是我在塞班作战后听参谋长草鹿君说的。草鹿在古贺君战死后被从拉包尔选拔为我的司令部参谋长的途中,他去了塞班并会见了南云长官,谈了很多事情。那时南云长官曾说:“敌人是不可能来塞班的。”对此,草鹿表示:“不,不能这么说。我们无法预测何时会发生什么。”因此,联合舰队的司令部并没有认为敌人绝对不会来塞班。关于特鲁克,我们认为那里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如果攻击特鲁克,我们的第一道防线将会非常严峻,即使付出巨大的代价攻下那里,也只能是按照所谓的常规,一步一步地推进,进行效率低下的进攻作战。而且,如果攻下了特鲁克,直接对日本方面的威胁或损害,只是中断了拉包尔与内地的联系,对于敌人来说,仅仅这样并不能算是接近内地。
从马绍尔群岛绕道特鲁克北上,就变成了迂回。相比于特鲁克,塞班更有可能成为敌人进攻的目标。我是这样的考虑。然而,从这种概括性的防御态势来看,我们是将马里亚纳群岛以西、加罗林群岛南北贯穿的海域作为预期的目标区域。另外,从二、三月间对特鲁克和帕劳的空袭来看,敌人的进攻方向的前锋已经到达菲律宾,可以大致推测,敌人近期的主作战目标将是菲律宾。
总之,如果敌人真的来到塞班,我认为将会非常难以作战,因此进行了相当深入的研究。我在上任后用了大约三周的时间守着这项作战研究,制定下一阶段的作战计划。但是,尽管尝试了许多方法,如果塞班真的发生登陆作战,我们的机动部队前往塞班进行有效反击的计划始终无法成立。最大的原因之一是舰队附属的油轮不足。如果有几万吨的油轮,这个计划就能成立,但是内地液体燃料紧缺,希望能从南方多送一滴这样的状况。然而,舰队的专属油轮横跨从婆罗洲方面获取油料,但在运输过程中却遭受敌人潜艇的袭击而损失。内地又很难及时补充油轮的空缺,所以当塞班战役开始时,我们需要的八万吨以上的油料,却只有五万吨左右。在这种情况下,作战计划始终无法确立。好不容易在塞班战役之前制定出来的作战计划,是如果马里亚纳方面发生敌人的进攻作战,就用所在兵力来应对。对此下定决心,制定了这个计划。正如之前所述,我认为塞班岛的防御是坚固的。然而,实际上敌人却来到了最糟糕的地方。
于是,塞班岛在转瞬之间就陷落了。从6月上旬开始,大约只用了三周的时间。在那期间,不断有人精神百倍地喊出要反登陆,或者派遣援军,试图夺回塞班岛,但实际上这些计划完全站不住脚,这只是实际情况而已。

微言 发表于 2025-3-17 11:09

噩耗传来
即使是现在,我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联合舰队司令部有陆军的参谋常驻,这主要是为了与陆军进行作战联系,以及提供各种关于陆上作战的知识。他们专属于联合舰队,专门与中央的陆军统帅部以及驻外的军司令部保持联系,提供情况报告。——那位陆军参谋在塞班登陆作战开始后去了参谋本部,不久就回来了,笑眯眯地对我们说:“这次会有场精彩的战斗。我们会让大家看到追着击败他们。”他看起来非常精神。然而,实际上却是极其糟糕,就像是婴儿的手一样被任意摆布……
那时候,敌人的战列舰用主炮对陆地进行了射击。面对战列舰主炮对陆地的射击,塞班岛是日本陆军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在南方的瓜达尔卡纳尔方面并没有出现这样的场面。所以我们都感到非常惊讶。面对旧式薄弱的防御工事,战列舰的十四英寸、十六英寸主炮的轰击确实是个问题。当时,从现场陆军部队传到中央的报告中,几乎就像是哀鸣一样。有报道称一艘战列舰的火力相当于六个炮兵师团的火力……。但这可能有些过于夸张了,战列舰每分钟可以发射多少发主炮,主炮有多少门,因此一个小时可以发射多少发。根据这样的计算,要达到那样的弹药量,需要多少个炮兵师团的多少门炮。大概是基于这样的计算,但是战列舰不可能连续不断地一个小时都在发射主炮,因为携带的弹药会耗尽。尽管如此,总之因为被大炮轰击,所以感到非常吃惊。
但是,听到那样的哀鸣会给作战部队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让人感到害怕,所以联合舰队向军令部解释。这样的评价、认识是错误的。战列舰并不是像陆地上的炮兵师团那样可以随意补充弹药的。绝对不是这样的。如果随意做出这样的判断,让外面的作战部队也产生同样的恐惧念头就太糟糕了,所以希望至少能够纠正一下……。然而在莱特湾主炮并没有怎么开火,在林加延湾也没有开火。但是在那之后,硫磺岛和冲绳被攻击时,再次充分体验到了主炮的威胁。
总之,在塞班岛,大家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逃离。我陆军部队已经没有了对海上进攻部队进行反击的兵力和手段。可能还有一些类似登陆艇的小型船只,但对于提供支援射击的战列舰来说,完全无能为力。毕竟除了航空部队以外没有别的,而那支航空部队在塞班之战一开始就与我们的预想相反,结果很糟糕,实在是毫无办法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19日早晨,从马里亚纳基地——提尼安岛、关岛、塞班岛出发了搜索机。小沢君的机动部队也派出了搜索机。结果是从关岛出发的搜索机发现了敌人的机动部队,并报告了其位置。根据其敌情报告,各部队派出了攻击部队,但是关键的敌人机动部队的位置报告出现了错误,据说是在图上用粁测量的,打了浬(1852米)。大错特错。公里和海里的换算大约是两倍的关系。结果攻击部队走向了错误的方向。当然,那里并没有敌人。在这个过程中,时间已经过去了。基地航空部队必须返回基地。就在这时,小沢君的旗舰“大凤号”这艘最有力的巨型航空母舰,以及 “翔鹤号”这艘有力的航空母舰,因为潜水艇而遭受了损失。可以说是运气不好,或者是作战行动中疏忽大意,导致在作战一开始就失去了两艘航空母舰。因此,那些飞机无法返回母舰,只能飞往陆上基地,而且其他的攻击飞机在搜索时耽误了时间,燃料消耗过多,也无法返回母舰,只能飞往基地。结果,很多飞机聚集在关岛的基地附近,然后那个地方又被敌机动部队的飞机攻击,导致了惨重的损失……。
总之,那个时候……现在回想起来可以说是愚蠢至极,早上的时候搜索机确实是顺利出动了,也捕捉到了敌人的位置,各攻击部队也出发了,联合舰队司令部因此心情大好,认为作战进行得很顺利,想着这次一定能取得相当大的战果,让对方大吃一惊,甚至还说过“今晚可以准备丰盛的晚餐了”之类的话。但是,到了中午左右,突然与机动部队的通信中断了。奇怪,这是怎么了,我开始感到疑惑。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不安。终于到了傍晚,传来了“大凤号”和“翔鹤号”沉没、旗舰变更的噩耗,作战完全陷入了混乱。
那时我乘坐在“大淀号”上。在内海西部……
在6月19日的战斗中,第一机动舰队先后失去了旗舰“大凤号”以及有力的航空母舰“翔鹤号”,同时还有其舰载机的大部分,从马里亚纳各航空基地进行作战的第一航空舰队的飞机也遭受了几乎全部毁灭的损失,而另一方面,几乎没有取得确切的战果。因此,第一机动舰队长官小泽中将对部队进行了整理,并有必要制定后续计划,于是在19日的傍晚,命令第一机动舰队全体暂时向西北方撤退,进行燃料补给和部队整理,以计划下一次作战,暂时撤退了。然而,到了第二天,受到了敌人机动部队飞机的追踪攻击,我方由于飞机力量不足,无法进行充分反击,而且在此过程中又失去了航空母舰“飞鹰号”。剩下的飞机数量,第一机动舰队不会超过几十架。
鉴于战况如此,无论如何也难以挽回大局,联合舰队司令部在与大本营的海军部——即军令部协商后,下令机动舰队全部撤回内海西部,剩下的船只全部于6月24日返回内海西部。也就是说,机动舰队全部集结到了“大淀”所在的内海西部。因此,我在舰队返回后,立即召开了作战的报告研究会。

微言 发表于 2025-3-19 12:24

塞班岛的悲剧
这场作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虽然有很多错误,但我觉得最糟糕的一点是基地航空部队和舰队水面部队之间的协同动作不顺畅。然而这一点是事先就已经知道的事情。基地航空部队是从陆上基地进行作战,协同水面部队进行决战的部队,与水上部队的通信联络需要非常紧密和顺畅,以及其他在兵术上的思想一致等,这些都是非常必要的,平时就应该进行紧密的保持联系和训练。但是,我前往联合舰队前后的情况是,当时的基地航空部队主力是第一航空舰队,主要在马里亚纳方面部署了一部分兵力,其他兵力分散在菲律宾和其他西南方面的重要地点。而水面部队在我去前,由于受到了特鲁克空袭、帕劳空袭等,无法在前线位置待命,正如前面所提到的,只能在马来亚南方的林加泊地作为基地进行训练。由于与马里亚纳相隔甚远,实际上与基地航空部队协同进行机动作战的演练是完全无法进行的。这是因为当时的战局不允许,所以我对基地航空部队和水上部队的协同作战从一开始就抱有一定的不安。不幸的是,这种不安后来在实战成果中得到了证实。这一点不仅在塞班岛之战中,之后的莱特湾海战也同样感受到了类似的情况。
其次,塞班岛失陷的另一个原因是塞班岛陆地防御极其薄弱。正如前面所提到的,面对战列舰主炮攻击和敌登陆部队的优秀装备完全无法与之抗衡,无法对登陆部队进行有效的反击。
另一个原因是,航空兵力没有后续的增援。全力以赴地进行了战斗。当时,横须贺和关东地区还有一些航空部队,这些部队原本计划从北方以母岛为中转基地,对马里亚纳方面进行作战。但是不幸的是,由于马里亚纳到南方诸岛——小笠原群岛以及更北的伊豆诸岛方面的恶劣天气,飞机很难进入硫磺岛地区。好不容易起飞的飞机也因为天气恶劣而无法进行充分的作战。虽然这些兵力并不算多,但即便如此,如果天气好转,我们能够更灵活地行动,或许能够取得一些战果。在所有条件都对我不利的情况下,一旦陷入困境,就无论如何都无计可施,最终导致了塞班岛的失陷……。
第一机动舰队撤回内地后,尽管在塞班岛的地面防卫部队仍在苦战,国内却有不少声音强烈要求夺回塞班岛,或是派遣增援部队。不仅是军方,连朝野都有这样的希望或意见涌现。但是从大局来看,当时我们既没有足够的兵力,海上和空中的控制权也都掌握在敌人手中,所谓的兵力增援根本无济于事。飞机正如之前所述,从一开始就没有足够的后续兵力。已经全力以赴地进行了战斗,到了手足无措的地步。
我在6月下旬从内海西部返回东京湾。由于我在就任联合舰队长官后的第一场重要作战——塞班岛之战中遭遇了非常重大的失败,我自觉责任重大,因此亲自写了封信,向大臣提出了辞职申请。小泽机动舰队长官也写好了辞职申请书,带到了我这里,但是作为联合舰队长官,我并没有权限决定小泽中将的进退,因此既不能说“是”,也不能说“否”,我对小泽中将说:“实际上,我也感到责任重大。因此,关于你的进退,我没有职责发表意见,以我现在的立场也无法说什么。关于你的辞职申请,我会连同我自己的信一起提交给大臣……”然后,我把我的信和小泽中将的辞职申请书一起提交给了大臣。对此,大臣表示:“作战没有顺利进行确实令人遗憾,但我丝毫没有责怪联合舰队长官的意思。时局非常严峻,希望你们能更加奋发努力。”就这样,我被慰留了。后来我听说,小泽中将也通过信件从大臣那里收到了类似的慰留之词。
塞班岛的最后一战,是在7月的6、7日左右。剩下的士兵们深入山中隐蔽,有些人相当晚才停止抵抗,也有人选择投降,但作为战斗力量来说,已经是不堪一击的状态。接着,关岛、提尼安岛,以及马里亚纳各要地的登陆作战相继展开,对于这些地方,第一航空舰队的兵力完全不足,只能依靠在关东方面的航空部队——尽管这也是一支非常弱小的力量,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进行零星的空袭。因此,根本没有余力进行大规模的反攻作战或是夺回战,联合舰队司令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据点在朝夕之间失陷,处于非常痛苦的状态。比起这些,当前的一大任务是重建彻底崩溃的航空部队,因此我们集中力量在这方面。这基本上一直持续到莱特作战。在这期间,敌人主要进攻作战是在9月中旬对佩莱利乌岛和莫罗泰岛(位于哈马黑拉岛北端的岛)的登陆作战,对此,我们只能依靠附近残留的非常弱小的航空部队偶尔进行侦察或奇袭,对于敌人的登陆部队,除了依靠部署在那里的地面部队的勇敢战斗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因此,无论是联合舰队还是军令部,之后都将作战计划的制定和兵力的整顿作为首要任务来执行。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是大幅度地撤退防线,将日本本土到台湾、菲律宾、爪哇方面的连线作为防卫线。之前的防卫线大致上是马里亚纳、加罗林、马绍尔群岛的连线,以塞班岛之战为契机,防卫线向后撤退了超过一千海里。

微言 发表于 2025-3-21 13:25

第八篇夕阳下的太平洋
捷号作战
塞班岛失陷后,东条内阁倒台,小矶(国昭)内阁成立。过了几天,为了作战研究,我曾去了军令部两三天。在那种场合,我去拜访了新任海军大臣米内君,大臣首先问我的问题是:“战局前景如何?今年能撑得住吗?”我非常简单地回答他说,情况非常困难。但从这个问题可以看出,米内君是抱着尽快结束战争的第一任务来担任海军大臣的。据说他从开战之初就考虑如何尽快结束战争,这恐怕是真的。虽然我说过这很困难,但作为联合舰队司令官,在战争中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只能越来越深陷泥潭,因此,直接要求他引导战争迅速结束,从我的立场来说,有点难以启齿。
但是,由于我之前在米内大臣手下担任过军务局长,而且在前后也有一些半公半私的接触机会,我们彼此的心情都很了解。所以,在我简单的回答中,含有这样的意义:作为作战部队的最高指挥官,除了全力以赴完成当前任务外,别无他法,我会竭尽全力,希望大臣能抓住机会引导战争结束。这一点在当时是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无论如何,作为联合舰队司令官,我无法进行结束战争的工作,也不能公开示弱,只能全力以赴地进行当前的作战任务。因此,我投身于兵力重建、整顿以及制定下一个作战计划。
接下来的作战被命名为捷号作战。捷号作战基本上是依托从本土到西南诸岛、台湾、菲律宾以及菲律宾以南的重要地点组成的防线,在那里邀击作战,根据地域分为一号、二号、三号等。即捷一号是菲律宾,捷二号是台湾及西南诸岛,捷三号是日本本土,捷四号是北海道和千岛。其中,三号和四号不是当前的紧急任务,在作战准备上优先考虑捷一号。这个判断是基于敌人的下一次进攻作战方向大致是菲律宾。
然而在塞班作战中,第一航空舰队几乎全军覆没,机动部队的航母舰载机也几乎全部被摧毁,陆海两军的航空部队都需要重建。因此,作为陆上部队,我们将以菲律宾为主要基地重建第一航空舰队。充实第二航空舰队。第二航空舰队在塞班之战前刚刚成立,还没有充分训练,因此在塞班之战中几乎没有使用,我们迅速充实它,首先以九州方面为主要基地进行训练,一旦作战开始,就迅速进入台湾、菲律宾方面,与第一航空舰队一起作战。水面部队——即第一机动舰队的核心,第三舰队由于飞机损失,留在内地进行飞机补充和飞行员紧急训练。其余水面部队,即第二舰队,则在林加锚地附近待命并继续训练。大体上就是按照这样的步骤进行兵力重建的。
但是在捷一号作战中,当敌人来到菲律宾时,我们如何进行战斗是一个问题。由于海上航空兵力、机动部队所需的兵力和质量都不足,因此,堂堂正正地远征海上与敌人的机动部队交战,进行海上决战的计划始终无法确立。因此,对于敌人的机动部队,我们主要依靠基地航空部队——这是以台湾、菲律宾方面为基地的航空舰队,即第一航空舰队、第二航空舰队,抓住每次机会攻击敌人的机动部队,力求消灭它们。另外,如果敌人带着登陆部队来到登陆地点,我们会尽量牵制敌人的机动部队,同时让水面舰艇在基地航空部队的护卫下突入敌人的登陆地点,力求消灭登陆部队——大体上这就是作战的根本方针。这完全是一种偏离常规的作战计划。因为在没有完全掌握制空权的地方,用水面部队的主力突入登陆地点,这是军事上的非常手段。但在当时,除了采取这种非常手段外,别无他法。如果要保证安全,那就只能撤退、无所作为,眼睁睁地看着敌人进攻,但这是绝对做不到的。因此,虽然是采取了非常手段,但这就是当时我们制定的艰苦作战计划。
9月中旬,莫罗泰岛和佩莱利乌岛的登陆作战开始,登陆的敌人迅速建立机场,不久,从莫罗泰岛起飞的大型飞机开始不断攻击菲律宾各地。此外,从10月初开始,敌人的机动部队对西南诸岛和台湾进行了空袭,这成为了莱特作战的前奏。
我在那之前几天,10月7日,带领少数幕僚前往马尼拉,因为下一个战场极有可能是菲律宾,所以我想亲自视察前线各地的状况,并大力激励官兵。
在马尼拉,海军方面的长官是三川军一中将,他是西南方面舰队兼第三南遣舰队长官,寺冈(谨平)中将担任第一航空舰队长官。陆军方面有南方总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和第十四方面军司令官山下奉文大将。
最初,我不仅想看马尼拉,还想看更南边的地区——宿务、达沃、塔克洛班,但实际去后发现敌人的空袭相当激烈,我乘坐的运输机笨重行动非常困难。如果要去,就必须配备相当数量的护航战斗机,但如果为了我的行动而从作战部队中抽调护航战斗机,就会削弱原本兵力就不足的作战部队。另外,由于在途中在台湾稍微感冒,休息了三天,结果最终只看了马尼拉附近,没能去其他地区。然后,9日回到台湾,准备次日返回内地,但在10日早晨,敌人的机动部队开始空袭冲绳,第二天开始攻击台湾各地,从此连续几天西南诸岛和台湾都遭到空袭,所谓的台湾航空战开始了。最终,我滞留在台湾,负责全面指导作战,当时我带去的幕僚只有包括副官在内的三个人。那时联合舰队司令部已经移到陆上的日吉,但日吉与台湾之间的通信联系似乎并不好。另外,在台湾的航空舰队司令部通信谍报机构也不充分,不仅敌人的情况,就连我方的整体作战状况也难以掌握。当时,留守在日吉的司令部询问我是否可以单独发动仅限航空的捷号作战,但由于在台湾无法全面了解整体状况,无法做出判断。结果,在与军令部协商后决定下令,这是我告诉参谋长的。因此,在台湾航空战期间,虽然我在台湾,但整体作战的进展细节并不十分清楚,战局判断还是交给了留守的司令部他们。最后,18日我从台湾出发,打算直接返回日吉,但那时九州天气恶劣,18日、19日连续两天停留在大村,直到20日才终于回到日吉。回头看,我在莱特作战前将近二十天的时间里离开了司令部,这是极不恰当的。

微言 发表于 2025-3-23 10:41

台湾航空战
这场台湾航空战,根据大本营发表,取得了相当大的战果。正如之前所述,大本营发表难以完全信赖。美国方面声称,日本公布的战果完全是胡说八道,荒谬绝伦,但这一点是否可以断言,还不是很清楚。当时美国确实遭受了相当的损失,我们有确切的情报。
但是,后来活动越来越活跃,因此大本营发表的给对方造成如此重大打击的事实,是否真实,也不无争议。然而,除了众多的击沉报告之外,还有诸如战舰失去行动自由而被拖曳逃跑,航空母舰倾斜漏油几乎停航等相对可靠的情报。如前所述,我不会盲目地相信现场部队关于航空作战战果的报告。在当时以及事后的各种情报和情况下,我尽量做出无误的判断。因此,我深知必须比大本营发表更加谨慎地考虑问题,但回过头来看,即使打了折扣,我仍然认为对战果的估计过高。
在台湾航空战中,第一、第二航空舰队从10月10日到莱特湾作战期间……莱特湾作战是24日、25日,持续了大约半个月。在这期间,也就是说在莱特湾海战爆发之前,消耗的飞机数量相当大,这也成为了神风特攻队出现的诱因。

微言 发表于 2025-3-24 13:27

特别攻击队
所谓的“神风”,在海军中被称为“shinpū”。这个神风特别攻击队是在10月28日由大本营发表公布的,也就是莱特湾海战之后。但是,在此之前也有人进行了那样的撞击攻击,也有过不进行那样的攻击的想法。只是正式发表是在莱特湾海战之后。同时,作为航空舰队,也是在那之后才开始有组织地进行那样的攻击。
组织航空部队进行撞击攻击的直接动机,是因为在莱特湾海战中,第二舰队几乎全裸地穿过了菲律宾中运动不便的多岛海——锡布延海,在敌机动部队飞机的攻击范围内受到了极大的损伤,试图突破并进入莱特岛。这给了航空部队的人员极大的冲击。舰队几乎全裸,做出了那样无谋或者说大胆到极点的、难以用语言表达的举动,航空部队只是看到这样,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这个强烈的印象,使得特攻攻击几乎不是从上面下来的命令,而是从部队下面涌上来的。是自然的力量和意志的结果。之后成为军令部次长、终战时自杀的大西(泷治郎)中将,当时是第一航空舰队长官,在菲律宾,大西开始了特别攻击,所以被认为是特别攻击的创始人。绝不是大西一个人提出方案,然后全面强制实施的。更早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有过这样的想法。实际上,在塞班之战之后,有一位航空母舰舰长叫城(英一郎)的大佐,他向直属上司主张特攻攻击,说我们的人少,而且训练程度不够。对于这样优势的敌人,除了撞击攻击之外没有其他方法。请让我成为特攻攻击队的指挥官,我有信心通过训练相对弱小的部队,即使训练程度不够,也能取得战果……他曾经提出过这样的意见书和请愿书。持有相同观点的人似乎相当多。——但是,还没有形成组织特攻攻击的气氛。我从马尼拉回来的时候在台湾停留,正好是大西中将就任第一航空舰队长官的时候,他途径这里,我曾经和他一起在同一个飞行队待过两三天。那时,大西说过,以以往的方式绝对不行,如果是战争初期的训练水平的人还可以,但是中间有很多连单独飞行都勉强的人,这样的人即使进行鱼雷功击和轰炸,也只是增加损害而已,绝对无法取得成果。无论如何,除了撞击攻击之外没有其他方法,但这是上级强制命令做不到的。必须形成这样的气氛才能实施……他这样吐露过。大西去菲律宾实际指挥战斗后,深刻感受到了这种必要性,他向部下指挥官暗示了内心意图,同时观察了飞行员的各种情绪,结果年轻的飞行员提出了要这样做,最终导致了这样的情况。
这个特攻队,最初还是取得了相当大的战果,尽管原则上护卫机要跟随,但实际上有不少直到突入为止都没有看到。发送“我进入某某”这样的电报后突入,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因此,到底是否命中,这一点并不清楚。但是,与进行普通鱼雷功击和轰炸相比,特攻确实取得了战果。莱特湾海战前后的飞机消耗率是一个月100%。比如说,一个拥有二百架飞机的部队,一个月投入二百架飞机,由于消耗严重,依然还是二百架。所以从统计上看,从内地出击的人只有一个月的生命。因为是这样的状况,即使不进行特攻也会死。那么,命中率确实的特攻不是更好吗?这样的想法,虽然不知道是否是全体人员的想法,但是确实存在。
对此,美国立刻采取了防御措施。那就是,如果部署护卫战斗机,就可以在特攻机突入之前击落。因为对空防御很难做到。特攻机是从高空突然俯冲下来的,所以仅靠对空防御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在对方也采取了各种战术对策,比如在非常高的空域部署高空掩护,或者改变机动部队的阵型,在外围部署强大的防御炮火的舰艇。即便如此,实际上如果不自己试试看是不知道的,如果特攻机直线俯冲下来,就绝对不会偏离目标——这样的想法,但是在俯冲的二十秒、三十秒的时间里,无论如何都是一种非常异常的心理状态。而且如果是训练程度低的年轻士兵,真的能按计划将自己的飞机撞向目标吗?这也是相当值得怀疑的。看起来美国并没有特别高估特攻机。什么Sideways Plane(自杀机)啦、切腹机啦……。

微言 发表于 2025-3-26 16:31

莱特作战
如前所述,莱特作战是从24日开始的,但早在17日,就有来自斯里安岛瞭望哨的报告称,看到战列舰等似乎正在靠近准备登陆的迹象。我在台湾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接下来是莱特岛的作战——也就是说,将会在那里登陆。因此,在18日,我下达了捷号作战全面发动的命令,并随后将突入登陆地点的日期预定为10月25日。
当敌人登陆莱特岛时的作战计划是这样的:第一、第二航空舰队以菲律宾为基地,负责攻击敌机动部队并进行第一游击部队的掩护。由栗田健男中将率领的第二舰队作为第一游击部队突入登陆地点。第二舰队主要是由战列舰、巡洋舰和驱逐舰组成的水面部队。小泽中将率领的第三舰队则负责作为机动部队主力进行牵制佯动(小泽中将是第一机动舰队长官,同时兼任第三舰队长官)。小泽部队虽然在内地进行了训练,但训练程度还非常低,一部分甚至完全不适合实战,其他部分也还没有达到可以进行海上或机动作战的阶段,因此,无论是从兵力还是训练程度来看,与敌机动部队正面交锋进行海上决战是完全不现实的,所以最终只能作为牵制部队使用。因此,他们从北方南下进行佯动,以引诱敌机动部队北上,趁其逗留期间,让栗田中将率领的第二舰队突入莱特湾,负责消灭登陆兵团。此外,还有以巡洋舰为主体的第五舰队,但兵力并不强大。作为第二游击部队,同样从北方南下,与小泽中将的第三舰队一起牵制诱敌。如果有机会,也将参与突入作战。——大体上这就是作战计划的构想。
第二舰队在收到斯里安岛的敌情报告后,从林加泊地出发,前往婆罗洲西岸的文莱等待, 22日左右离开了文莱,向莱特湾方向进发。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在经过菲律宾巴拉望岛西岸北上时,于23日遭受敌潜水艇的袭击,导致两艘万吨级巡洋舰沉没,一艘重创,栗田中将不得不将旗舰改为“大和号”,遭遇了所谓的出师不利。尽管如此,他还是按照计划继续前进,24日在绕过巴拉望北部向东进入锡布延海时,从早晨开始就遭到了敌机动部队猛烈的连续空袭。“武藏号”受到严重损害而落后,“大和号”也遭受炸弹鱼雷攻击,此外巡洋舰和小型舰艇也连续遭受损害。当这些报告传来时,联合舰队司令部的作战室里充满了悲壮的气氛,几乎无话可说。直到下午,空袭还在持续,我们那时非常担心这次作战是否能够执行下去。如果继续前进,可能会全军覆没。栗田长官可能会痛苦地撤退。但是,现在撤退的话,水面舰艇想要避免飞机的追击是非常困难的。前进或撤退,损害都是半斤八两。而且,一旦撤退,再想重启就困难了,整个作战计划都将化为泡影。……在深思熟虑之后,我最终下定决心,向第一游击部队发出“确信天佑,全军突击”的电令。但是,决定将无可替代的海上兵力核心和众多最优秀的部下投入死地,这真是一种烧心的心情……。
在发出突击命令一段时间后,收到了栗田中将的电报。电报内容是:“暂时撤退到西方,避开敌人的攻击,以便后续能够制定计划。”在收到这份电报时,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他是先看到了我发出的突击命令然后再发电报,还是没看就发了电报。但是,当我查看电报的发送时间时,明显可以看出对方的电报是后来发出的。突击命令是先发的。不过,两者之间的时间差并不大,不到三十分钟。三十分钟的时间,或许在通信混乱中,电报可能会迟到或者根本无法送达。也有可能他没有看到。考虑到接到突击命令后不可能撤退,我推测他可能没有看到那份命令,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我又重复发送了一次同样的电报。然而,后来调查发现,当时的通信出现了混乱,电报严重延迟,两个电报都花了几个小时才送达。栗田中将是在收到我的突击命令之前,就已经再次改变方向,继续向东方进攻。结果,突击命令发不发都是一样的。尽管如此,小泽中将的部队原本计划是要引诱敌机动部队北上,在其逗留期间为栗田舰队提供了突入登陆地点的机会,但是牵制行动并没有成功。为了牵制敌人,他们在丰后水道出击后频繁发送假电报,试图通过大量发射电波让敌人侦知我们的位置和行动,以引诱敌机动部队,但由于发报机故障或其他原因,电波并没有发出。连我们自己这边都没有收到任何信号。这种尴尬的情况,实际上是由于技术和人员上的缺陷导致的,原本作为牺牲的部队,也没能完全达到预期的目的。
在美国人写的《莱特海战》这本书中说,丰田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在莱特海战开始前的台湾海峡航空战中,小泽队的飞机已经消耗殆尽,当小泽队出发时,其飞机的力量已经非常弱,不再具备作为机动部队的能力——书中写了这样的内容。
然而,这是误解。在台湾航空战中,小泽队使用的飞机,是因为它们无法在海上进行机动作战,所以使用了训练程度较低的飞机。这些剩余的飞机虽然还能起飞,但大部分无法返回母舰,而是降落在陆上基地。小泽队从一开始就没有期望与敌机动部队进行对等的作战,因此,尽管他们搭载的是航空母舰,但实际上与基地航空部队没有太大区别。计划的目的是通过航空舰队的行动来牵制和诱导敌部队,而不是依赖飞机的数量。但是,一旦实施起来,由于各种不协调,作战并没有顺利进行,反而连续遭遇失败。
24日,栗田的第二舰队在锡布延海遭受严重损害,也是因为航空兵力的支援不足。栗田舰队只有战列舰和巡洋舰上配备了少量水上飞机,而舰载机和陆基战斗机一架也没有,所有的空中掩护都应由以菲律宾为基地的第一、第二航空舰队负责。但是,第一、第二航空舰队在台湾和随后的菲律宾航空战中消耗了大量兵力,无法提供足够的护卫飞机。当然,根本原因还是如之前在塞班之战中所说的,基地航空部队和水上部队之间的协同作战思想和实际训练存在缺陷。作为基地航空部队,在发现敌机动部队的同时,我方舰队正在向敌军进攻,因此必须提供护卫,但在这种情况下,注意力往往会更多地被吸引到敌军那边。与消极的护卫相比,更倾向于积极的攻击。这种思维方式是人之常情,要想纠正这一点,除了教育和训练之外别无他法。
此外,关于基地航空部队与舰队的协同作战,我在整个联合舰队作战期间就一直感到非常不足。但是,这种不足也是因为之前的战局变化太快,应对不过来,加上各种限制,没有机会和余裕进行训练,所以也是无可奈何的情况。
让我们回溯一下话题,之前提到的向第一游击部队发出突击命令的事情,如果我当时保持沉默,栗田部队可能会因为痛苦而撤退。但是,原本这个作战就是以栗田部队为中枢,各个部队协同作战的,如果中枢没有了,整个作战就会崩溃。这样一来,敌人就会轻松地实施莱特岛的登陆,并以那里为基地,稳步推进对菲律宾全境的攻略。如果菲律宾落入敌手,日本本土与南方的交通线就会被切断,确保南方资源、强化战争持久态势的构想就会从根本上崩溃。同时,部署在前线的兵力如果与本土的交通被切断,就无法获得战用物资的补给。海军即使将栗田部队保留在南方,最终也会因为补给不足而自我毁灭。而且,如果将部队撤回本土,也无法获得燃料(当时本土的液体燃料完全依赖南方的输送,如果与南方的交通被切断,本土将无法获得一滴舰船用燃料)。结果是,拥有舰队也不过是抱着宝物让它腐烂。仅仅为了眼前的安全而选择撤退,而不是尽自己的责任。虽然继续前进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但成功的可能性也并非完全没有。只要有一丝成功的可能性,就没有理由不前进。——在这样的考虑下,虽然可能会被认为是轻率之举,但当时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措施。战败后,可能会有很多事后的批评和辱骂,说这是无谋之举,是愚蠢的行为。纵观历史,在战况不佳时,只考虑眼前的安全,所谓的保留“存在舰队”(Fleet in Being)无所作为,用作战略或政略上的无声压力(Silent Pressure),这是军事家非常忌讳的做法。在我担任联合舰队长官时,虽然不是直接,但也通过间接的传言,收到了前辈们的忠告,他们提醒我不要留下“存在舰队”的污名。因为渴望安逸是人之常情,如果保存兵力的思想弥漫开来,就无法进行战争……。
然而,在栗田部队收到这个突击命令之前,他们已经从暂时的撤退中反转,向东方发起了进攻,正如之前所述。在24日的晚上,栗田部队勇敢地突破了圣贝纳迪诺海峡,并在次日的早晨在萨马岛东部捕捉到了敌机动部队的一队。这显然让对方非常吃惊。尽管前一天“武藏号”号沉没,“大和号”以及其他舰艇遭受了重大损害,但是第二天早晨,突然有一艘大型战舰出现在他们眼前,这无疑让他们非常震惊。然而,栗田部队虽然发起了进攻,但最终他们的追击并不充分,因此敌人得以摆脱困境,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害。不过,据说当时美国方面非常紧张。战后,来到日本的美国调查团也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外界也有人问:“为什么那时不继续追击一两个小时?如果日本当时继续追击,美国方面就会被全灭……”实际上,我并没有想到那会是一场如此大规模的海战。然而,在美国,据说那场莱特湾海战几乎是被视为世界战史上罕见的大海战,而且暗地里,他们对栗田君的追击——攻击精神不足进行了非难。对此,我决定对此不加评论。毕竟,对于那种局部战场的战术,从几千英里外的联合舰队长官那里发出“追击!”的命令并不是应该做的事情。因为战况是瞬息万变的,应该由现场的最高指挥官做出判断,我不应该发号施令。之前发出的突击命令不仅针对栗田部队,是与整个作战部队有关,我已经向全体展示了这一点,但萨马岛海战应该由现场指挥官来判断。我想栗田君之所以停止追击,并不是因为能够追击而停止,而是因为当时预见到自己部队的危险,或者判断继续追击难以取得充分的战果,所以停止了。不过,我并没有向栗田君要求解释……
总的来说,军事战术就是这样,尤其是局部战场的战术,因为现象的演变非常迅速,需要快速做出判断和处置。如果事后进行判断,那就好比股市一样,会有人说“为什么那时不卖?”或者“为什么那时不买?”但如果在当时的情况下,只能做出那样的判断,那么批评就是无理的。当然,如果本应能够做出正确判断,却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那就不一样了——。
在莱特岛登陆后不久,敌人就迅速动用强大的建设部队建造了机场。随后,陆上飞机开始频繁活动,到了11月初,马尼拉附近以及吕宋岛的南半部分已经落入了敌人的制空权之下。随着我方航空兵力的减弱,敌人的空袭变得更加猛烈。进入11月后,马尼拉湾内的舰船已经无法停留,到了月中旬,海军的水面部队基本上已经撤退到婆罗洲或者缅甸印度方面。
陆军虽然将马尼拉作为运输基地,对莱特岛进行了兵力增援,但运输船团由陆军编制,其护卫由海军的护卫部队负责。这个运输梯队到12月上旬大约出动了十次,虽然遭受了相当大的损害,但到11月下旬,已经向莱特岛输送了大约四万名人员和相应的物资。当时联合舰队司令部派出的参谋到现场进行了视察并报告,综合报告内容来看,敌人虽然在莱特岛登陆,但并没有完全压制住我们,因此我们还有相当的力量进行抵抗。所以,如果我们能够在那里坚持下去,莱特岛大部分是山地——东海岸虽然有平坦地区,但其他地方大多是山地,对方强大的装甲部队行动受限,这对我们来说是优势,只要能够再输送一些物资,就不应该对战局感到悲观。这样的报告在11月下旬还频繁传来。
然而,进入12月后情况急转直下。这是因为敌人掌握了制空权,并且完全控制了多岛海中的制海权,通过南方的苏里高海峡,运输船团进入了内海,并在莱特岛西岸的奥尔莫克附近开始登陆。这完全封锁了我们的运输基地,导致运输船团因连续受损而无法进行输送,自然而然地走向了自我毁灭,我们束手无策。
12月后,山下司令部的判断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夺回莱特岛。此外,由于马尼拉附近是平地,敌人的装甲部队行动自由,而我们的装甲部队力量薄弱,且因为是平地,无法建立防御工事,所以我们只能撤退到山地,尽可能地吸引敌人的大军,在那里建立持久战态势,以延缓敌人对日本本土的进攻——这就是我们决定的作战计划。

强而有力Montana 发表于 2025-4-3 10:00

微言 发表于 2025-3-17 11:09
噩耗传来
即使是现在,我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联合舰队司令部有陆军的参谋常驻,这主要是为了与陆军进行作 ...

就我所知,日本陆军没有炮兵师团的编制,只有炮兵旅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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